池双阙不想理会这傻子,今天上元节也不想发脾气。放下撑着脸的手,准备关上窗户。“哎美人,别啊。”见他要关,段景空赶忙伸手上前阻拦,死死扒住窗户。他还没看够呢,怎么就开始赶人了?卖艺不卖身,给人看看还不行了?池双阙微不可见地蹩了下眉,抬眼看着挂在窗户上的人,说:“公子还有事?”这眼一抬不要紧,段景空感觉浑身的血液开始往头上涌,头顶炫个窟窿能噗噗冒烟。“要你一晚多少钱?”几乎是不经脑子脱口而出。说完他就后悔了,美人的脸瞬间冷了下来。池双阙:“公子可知道我卖艺不卖身?”当然知道了,“不知道。”池双阙握着窗边的手指都开始发白,想上去直接把眼前这登徒子从三楼踹下去。段景空可不知道他这心思,舔着脸上前,摆出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,大大咧咧开口道:“池公子,那你就弹一晚上琴给我听听吧。”弹一晚上琴……他当这是弹棉花啊……池双阙深吸了一口气,开始寻思如果用力把窗户关上,会不会把眼前这人手指头夹断。要被夹断手指头的人忽然开口:“十两……”池双阙微微翻了个白眼,他就值十两?“金子。”接上句。说完还得意洋洋地倚在窗边看他。十两金子……!?只见眼前人好似眼前一亮,段景空心中一喜,到手了!池双阙缓缓放下手,整理了一下表情,再次看向他就换了一副表情。“公子讲真的?”“当然是真的,小爷我向来说话算数。”此话一出池老狐狸心里便有了底,不过就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富家小少爷,没事来青楼装什么老油条。心里满是嘲讽,但面上微微一笑:“公子请进吧。”这一笑段景空脑子都快炸开了,恨不得马上钻窗户进去把美人搂怀里蹭蹭,虽然是个男人。当段景空开门进去,池双阙已经关上窗户站了起来。一身青色粗布长衫,腰间系着宫绦勾勒出腰线,见他进来微笑着对他颔首。屋内装饰朴素简单,不似其他房间红红绿绿的。段景空好奇的四下打量着,池双阙看着他心中冷笑一声。为了十两金子,面上仍是挂着笑。大丈夫能屈能伸嘛。“公子既付了钱,今晚就由在下来服侍。”很正常的一句话,传到段景空耳朵里变得不正常了。服侍?怎么服侍?要脱衣服吗?两个男人怎么睡?池双阙见他呆愣在原地,又轻唤了一声:“公子?”声音一轻,段景空不知道怎么就听出来几分撒娇意味,配上那张脸,下身差点把持不住地抬起头。“别说话!”嚎了一嗓子。………静了一刻。“不是,我不是那个意思。”给他急得连忙摆手,“你…你别这么说话。”池双阙被吼得莫名其妙,缓步走过去,说:“哦?公子想让在下怎么说话?”看着他越来越近的脸,段景空忽然发觉这美人居然比他还高,得抬头才能与他对视。“你正常说就是。”身高被比下去的段少爷羞愧的低下了头。池双阙走到他面前微微弯下腰与他对视,轻启薄唇:“公子进来坐吧,我们这没有收了钱不干活的道理。”看着尽在咫尺的凤眼,段景空呼吸顿了一瞬,那眉间还生着一颗鲜红的朱砂痣。空给这幅皮囊增添了几点艳丽。没等他反应过来,池双阙就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,坐到了屋内的桌子旁。悠哉悠哉地倒了两杯水,朝段景空勾了勾手指。段景空梗着脖子走过去,坐到他旁边。池双阙看见他一脸要上吊似的表情,忍俊不禁,开口道:“公子您别紧张。”“我哪有紧张!你…是你这屋太热了。”明显是在狡辩。“热吗?”池双阙拄着桌面单手托腮,淡淡道:“不如公子把衣服脱了吧。”“什么!?”段景空差点把茶杯扔出去,可茶水还是晃了出来,浇了自己一手。还有几滴溅到了眼前人衣服上。“我不是断袖!”紧接着道。池双阙看他一脸惊恐,淡定地掸了掸衣服,说:“在下又没有说您是断袖,公子这么紧张做什么?”怎么感觉被人耍了?段景空这么想。感觉两颊一热,眼睛都不知道往哪放。他一看见池双阙那张脸,下身就开始抬头。“公子想听什么?”池双阙回到琴边坐下。“随…随便吧,”段景空看见他抬眼看着自己,又道,“你刚才弹得那首。”一阵无语,池双阙那双修长的手再次抚上琴弦,空灵的音乐再次从指尖泻出。段景空眼睛都看直了,眼前人低垂着眼眸,睫毛遮下一片阴影,神情很是专注。不禁入了迷,连池双阙都已经停下来都没有察觉。再次回神,只见他又换上了一副慵慵懒懒的样子,撑着脸打量自己。“公子听入了迷?在下可真是荣幸。”“不…池公子弹得好。”忙挪开眼。耳边传来一声轻笑,池双阙那青色的衣摆闯入眼帘。猛的抬头就看见他站在自己面前,弯着腰。两人脸之间不过几指的距离,甚至能感觉到对方的温热的鼻息。段景空惊得赶忙后撤,口不择言道:“你你你…做什么!?”“在下什么也没做啊。”一脸无辜,“倒是公子您脸红的很,是这屋里太热了吗?”一直以来在上元节这天池双阙是不接客的,奈何有个傻子自己送上门,还口出狂言包他一夜。其实在段景空在楼下看他的时候自己就已经察觉他。明明纯情的很,却非要装的像个纨绔。这就有意思多了。反正闲着还是闲着,不如给自己找点乐子。到嘴的肥鸭子可不能飞了。想到此处,池双阙又淡淡一笑。段景空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,但绝对不是什么好事。自己的贞洁怎么能断送在一个男人手上……长得好看也不行。飞速拉开两人距离,面红耳赤,遮遮掩掩。遮掩什么?池双阙审视地盯着他,一语不发。段景空恨不得把头埋地里,他硬了……对着一个男的的脸硬了……更何况两人到目前为止还什么都没做。这人是狐狸精变的吧,来吸我的精气的?偷偷瞟了对方一眼。池双阙好似明白了什么,似笑非笑地轻轻用杯盖划着杯沿。一下一下,周边的茶水被刮出,配上那骨节分明的手,多少有些情色。“公子,在下这么骇人吗?您为何躲那么远?”凤眸撩起,目光如羽毛般丝丝痒痒地挠着段景空的心。完了完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