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和我想象的挺不一样。”看着庄涵之处理地面的食物残渣,顾聪手里被塞来一杯热水,语气僵硬的说。在被找到之前,顾聪是一等侍族家的孩子。庄家治下只有个位数的一等侍族,顾家在其中分管医疗,还主管着大型医药公司并数个研究所。顾家的家境非常好,顾聪在外人的眼中,应当是顶格的贵少。顾聪在家有保姆负责家事,在外工作家里全款给他置办了一整套大平层的房子,就在科研院的附近,走路上下班都只需要十分钟。一直以来他都被照顾的很好,除了宋时深,几乎没人给过他委屈受。庄涵之打扫完地面的时候,衣服上的水渍还粘着肚皮,黏糊糊的有些难受。他轻柔地说:“是哪里不一样?”“我以为你不会做这些。”顾聪错开与庄涵之对视的眼眸。“原本不会,后来紧急培训了一下,也不是很难。”庄涵之如实回答,漂亮的眼睛溢出温润的神情,“让小少爷见笑了,奴婢培训的时间短,什么事情做得都不太好。”顾聪抿着唇,半晌才说:“我很抱歉。”庄涵之笑了:“这和小少爷有什么关系?”“如果没有我,你就还是庄家的三少爷了。“顾聪为此而感到愧疚,“现在家中也都受到了我的牵连,大不如从前,他们虽然没有怪我,可我心里并不好受。”顾聪不知道为什么,总想和庄涵之说更多的话,袒露出更多内心的忧虑。明明他和庄涵之一个是真少爷一个是假少爷,彼此之间成为对手才是合情合理的。也许是他明知道庄涵之的举止风度、聪明才智都在自己之上,所以觉得他理所当然地应该要成为一个更高贵的人,直觉他对自己并没有恶意。庄涵之安静地听着顾聪说话,他很少打断顾聪,将顾聪完全摆在了掌握主动权的位置上,这本应该会是顾聪所熟悉并且感到舒适的程度,但庄涵之从顾聪的神情和话语中感受到了几分局促。他似乎并不适应掌握主动权。“小少爷不需要自责,现在的局面只是拨乱反正,您的父兄都在期盼着您的回归,顾家……是罪有应得。”庄涵之对顾家并没有感情,但这个时候也不免叹息了一声。顾聪不悦:“顾家养育了我,你怎么能这么说话。”庄涵之低头握了握还在作疼的手肘:“奴婢知错。”顾聪这才想起眼前的人是顾家的亲生孩子,也是受到牵连的苦主,顿时说:“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庄涵之说:“小少爷不用为难,您说什么都可以,是奴婢忘了自己的身份。”“你也是事主,你有什么话也都可以说。”顾聪描补道。庄涵之这才说:“奴婢受父兄养育多年,一心读书,很多事情都不太明白,还请小少爷不要责怪奴婢愚钝。顾家掌管医疗多年,是从什么时候知道换子一事的呢?”顾聪安静了下来。从现在往前看,顾家的破绽不少,顾聪也不是蠢人,也知道自家养父母对自己的态度一直有些奇怪,如果用他们知道自己的身份来解释,确实可以解释的通。这才是庄涵之所说的罪有应得,因为不是不知道,而是装作不知道。庄涵之才轻轻的说:“顾家对您应该很好吧?家主震怒,顾家被贬,处境堪忧。真正能改变顾家处境的人,只有那么几个,小少爷您也是其中之一。”有时候,对一个人好,不敢不对他好,都是可以成为后路的。顾聪沉默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