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若是先前还没发现绝子药的时候,本宫还没把后宫的伎俩当回事。毕竟本宫的哥哥有军功,被圣上委以重任,谁也不敢轻慢了我去。”“可既然发现了那药,又出了剪春那档子事,本宫不敢托大了,这孩儿来得不容易……”她摸了摸肚皮,脸上闪耀着母性的光辉。“本宫想问问你,有无办法,可以遮掩一二?”德妃有这种想法,也不奇怪。后宫一直有着这样一句话:怀上不算本事,能生下来,才是真正的本事。此前后宫也有过两三个漏网之鱼,但无一例外,都流掉了。敌人在暗她在明,德妃可不敢冒险。顶好是无人知晓她有孕,遮遮掩掩藏到要临盆,才是上上策。“可是娘娘,太医定期来号脉,臣女如何能左右他们?”林妩说。德妃不比云妃。云妃有温太医这个假粉丝,真孕脉也能给她说成假的。但德妃早已想好了:“这个暂且不用担心,太医来时,我便装不适卧床,让宫女假扮成我诊脉即可。”“但有一事,却是逃不过去的。”敬事房对妃嫔的月事,管理十分严格,每月都有专门的嬷嬷来查验。就是怕妃嫔私藏龙嗣,或是私通他人珠胎暗结。“蒙过太医,尚可辩称是太医医术不精。但若是伪造月事,而后若是生了,那便是欺君之罪。”虽说这欺君之罪,可大可小,但德妃不敢赌。毕竟圣上就是那么个冷血无情之人,而去母留子的事,不是没有。林妩想了想,低声道:“娘娘,臣女明白你的顾虑,但我医术尚浅,恐无法……”“妹妹!”德妃也顾不得尊卑了,从椅子上站起来,快步走到林妩面前,握住她的手。“本宫亦知,此事干系重大,但本宫没有办法。”后宫女子,越是家世显赫,越是步步惊心。赵贵妃就是前车之鉴。德妃心里清楚,圣上之所以不动她,一是她还算乖顺,不争不抢,二是她的兄长归德将军,对大魏朝还有用。她从不肯恃宠而骄,因为跟圣上一路走来,她深知其疑心之重。在后宫,甚至在前朝,偷偷安插自己的人脉,是大忌。故而,她看起来风光无限,实际孤立无援。她想保住这个孩子,但是她没有帮手。“妹妹,你放心,此事我绝不对任何人说起,来日若是事发,只当是我兄长从边地寻回来的。”德妃握紧林妩的手,眼眶湿润:“本宫一定会报答你,你想要什么,本宫能做到的,都会帮你。”“如何?”噢。林妩在心里偷偷笑了一下。等的就是这一句话。“娘娘言重了,林妩倒真有一事,求于娘娘。”“你快说。”德妃急急道。林妩低声:“我同靖王……有些干系,娘娘可知?”德妃:啊?“本宫单知道,你先前是兰陵侯的未婚妻,如今跟崔逖有些来往,并不知道你跟靖王……也有?”德妃面色惊疑,仿佛听到什么大逆不道之事。这也太多了吧。林妩害羞:“侯爷的事就不说了,但我跟崔逖的亲事,实是烟雾弹罢了。”“倒是我跟靖王,交情匪浅……”她故意把话说得很含糊:“听闻靖王要就藩了,就定在黑岭那不毛之地,我于心不忍。”德妃更惊疑了,那她能帮上什么忙?刚刚自己的口气有多大,现在打脸就有多疼。德妃不由得面红了。“额,妹妹,旁的倒还好说,但这事,本宫总是有心也是无力,后宫不得干政呀。”她讪讪道。但林妩只是微笑了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