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隆帝的想法很简单:宁国公是国之重器,威严持重,恪守礼法,又有家有室,不可能染上龙阳之癖吧。再说了,宁国公比小太监成熟那么多,他儿子宁世子,都比小太监大呢,总不能也老牛吃嫩草。他分析得头头是道,将所有希望,都寄托在宁国公身上。然而林妩:芜湖~我胡汉三又杀回来了!伺候狗皇帝不行,但是伺候老东家脱件衣服,林妩那叫一个得心应手。宁国公起先没留意这个小太监,只觉得景隆帝今日颇为浮躁。虽然景隆帝素日亦是喜怒无常,在谈笑间拿捏生杀予夺,但实际上,他的每句狂妄之言,每个荒唐举动,都隐藏着深不可测的原因。他总能以出其不意的方式,哪怕自毁,亦能达到目的。可是他今日所为,宁国公是琢磨了又琢磨,怎么觉得,大道至简。圣上似乎,只是单纯要折腾那个小太监?不看不知道,一看吓一跳。这似曾相识的纤腰翘臀,无需上尺子,他只要比一比手,就能精准描述出那熟悉的身量。最要紧的是,那不点自红的樱唇,娇嫩欲滴的唇珠……宁国公呼吸一滞。当那双柔软细白的小手,落到他的双肩上,为他脱去外衣时,他恍惚觉得,一切好似大梦一场。他没有站在帝王面前,没有身处汹涌官场中,亦没有在这冰冷空旷的皇宫大殿之内,听着群臣呱噪,感受山河动摇。他还是站在自家鲜花簇蔟的小院里,那个总是机灵古怪的小丫头,轻轻地替她更衣。花香淡雅,心如止水,仿佛今后皆是岁月静好。当时只道是寻常啊。如今再被她伺候,宁国公只觉得,如同隔了世一般。他差些儿控制不住自己,在众目睽睽之下,捉住那双柔弱无骨的手。还好,一声高亢突兀的咳嗽,让他及时回了神。景隆帝满脸不悦:“姜斗植,在朕的面前,你何故失仪?”姜斗植板着脸,心里早就把他骂了个百八十遍。让小妩去伺候谁不好,偏偏去伺候宁国公,皇帝可真是好样的!“臣有罪。”他硬邦邦道:“臣只是觉得冷。”景隆帝:……朕才说殿中燥热,你转头就冷?就说你是不是看上了小太监,心里对朕有怨气吧。景隆帝刚想骂你个姜斗植是不是疯了,余光一扫却发现,发疯的还有二人。是他的错觉吗。怎么靖王和崔逖的眼睛也绿幽幽的?他突然觉得脊背发冷:好了,完了,满朝文武,都是断袖?幸好宁国公是个正常的。景隆帝正庆幸着,忽闻宁国公沉声道:“圣上,臣突然身子不适,恳请圣上恩准,让这位小公公,扶臣下去缓一缓。”群臣听了,无不兔死狐悲,面上露出哀戚来:咱就说今日面君是折寿吧,连顶天立地、铁一般的宁国公,都顶不住了。同时万分羡慕:还得是宁国公啊,那么得圣心,说走就走。吾辈亦想走,但是吾辈不敢说,呜呜。至于景隆帝,他总觉得殿内虎视眈眈,早就想把林妩给挪出去了。此时,他只觉得宁国公果然是自己的左膀右臂,肱股之臣,深得龙心,为朕分忧……“准了!”他豪气干云道。宁国公便迈着大步,沉稳如山地走了出去,都不说是让林妩扶着,简直是提溜着林妩疾步消失了。姜斗植、崔逖和靖王同时双目暴突:搞什么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