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重要的是，学校里早就已经开学了，即便是在村寨里，他们也是有学校存在的。苏曼丽心中好奇，便对着那边正在夯吃夯吃推车子的孩子招手道：“小孩儿，小孩儿！”等那孩子注意到自己，苏曼丽再次喊道：“你过来一下。”那小孩儿听到苏曼丽的呼唤并没有立刻向苏曼丽走来，而是把手上的活儿干完后，才拘谨的将自己全部都是泥灰的手在身上脏兮兮的衣服上擦了擦。孩子没靠近的时候还好，靠近之后苏曼丽突然想起了以前同事姐姐对自己说的一句话。一个孩子有没有爸爸很难看出来，但是有没有妈妈几乎一眼就能看出来。比如眼前的孩子，脏兮兮且不合身的衣服，凌乱的头发，不合脚甚至破洞的鞋子，几乎身上每一个细节都在告诉别人，他身边没有女性长辈，甚至没有长辈照顾。那小孩儿站在距离苏曼丽和郝玫三米的位置就肯上前，他脚尖并拢似乎是想掩盖住自己的窘迫，但一点儿作用都没有，反而让他比之前更加无所适从。“你是谁家的小孩儿，怎么不去上学来帮工？”苏曼丽见小孩儿站在三米外不再向前走也没有逼他，只是随口一问。这盖房子建房子可不是什么小事儿，万一这小孩儿在里面受伤或者是怎么样，到时候责任都在他们卫生所的身上。“我没家。”孩子开口之后苏曼丽和郝玫惊讶地对视一眼。倒不是惊讶这孩子是个孤儿，是惊讶这个看起来像是个小男孩儿的孩子竟然是个小姑娘。可是她的头发看起来比男孩子还要短。“我来给阿嫲干活，求阿嫲收我为徒。”小孩儿的声音不算大，但是却足够坚定，眼睛也直勾勾的看着苏曼丽，“我知道，你是凤云阿嫲的徒弟。”小孩儿说的是这边儿的方言，要不是现在苏曼丽对这边的方言熟悉，还真听不懂她说了些什么。“可以不要赶我走吗？我会干活儿，我肯吃苦，我什么都能干。”女孩儿死死地攥着自己的拳头盯着苏曼丽说道。她没有家人来帮凤云阿嫲干活，更没有人替她送礼，她能做的只是多做一些，让凤云阿嫲看在眼里，然后给自己一个可以成为她徒弟的机会。苏曼丽看着面前眼中带着祈求的小孩儿，深呼吸一口气。“曼丽。”郝玫看着眼前的孩子也有些不忍。“我可以帮你在师父面前说一下，但是能不能通过师父的测试，还要看你。”苏曼丽说完这句话后，对面的女孩儿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，她猛地跪在地上对着苏曼丽磕了一个头，在苏曼丽想要上前扶起她来时，她又自己蹦了起来退后两步。“谢谢你！我会报答你！！我去干活了！！！”后面那句话几乎要掩盖不住女孩儿语气中的惊喜，她几句话争着抢着说完转身就跑，像是怕慢一步苏曼丽就会反悔一样。苏曼丽和郝玫看着小孩儿欢呼雀跃离开的背影，无奈地相视一笑。“她叫阿明，她出生的时候还是我接生的。”凤云阿嫲的声音从苏曼丽还有郝玫的身后传来。“师父。”苏曼丽现在已经慢慢改掉自己对凤云阿嫲的称呼，虽然凤云阿嫲并不在意苏曼丽喊自己什么，不过就是一个称呼而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