罗云涛也看出来了，要是不让他妈看清楚罗云芳的真实面目，她始终会对罗云芳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，与其这样，还不如让她去把自己想吃的苦头全部吃完。戚素言来不来家属院苏曼丽对此毫无意见，反正她就算是站在自己面前，苏曼丽也会把她当做空气一样对待。元旦这天苏曼丽到还是收到了闫峰的电话，只不过通话只有五分钟，他和江振邦每人两分半。苏曼丽想和闫峰说的话实在是太多了，最后能做的只是让家里的孩子挨个和闫峰打招呼，当然也包括尚在襁褓之中的姣姣小朋友。闫峰也是在这一天才知道自己多了一个女儿。女儿，他很喜欢。在听到电话那端女儿咿咿呀呀的小奶音时，闫峰甚至觉得身上的伤口都失去了痛觉。“闫峰，你还好吗？”因为闫峰说的话不多，苏曼丽没办法从声音上判断闫峰现在的情况。她希望闫峰自己诚实一点。“我很好，我一直坐在大后方指挥，不会有什么事情的。”江振邦看着腰腹上缠了一圈儿白色绷带的闫峰没有说话，默默地听着他对电话那边报喜不报忧。“可是我听收音机里说打的很凶。”苏曼丽并没有因为闫峰的话放下心来。但闫峰温声安慰道：“你放心，现在不是以前，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，不用担心。”苏曼丽微微点头，大的历史走向确实如闫峰所说，他应该没有骗自己。时间有限，苏曼丽又把电话递给了郝玫。郝玫只问了几句就把电话递给了身边的江子默，最后又像苏曼丽一样，让尚在襁褓之中的花花小朋友对着电话咿咿呀呀几声。新生命总是可以给人力量。林乐瑶抱着孩子，看着躲在角落抱着面碗大快朵颐的罗云芳，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在走投无路之下来找自己。罗云芳吃完面喝完汤，用脏的几乎看不清原来颜色的衣服袖子一擦嘴巴对林乐瑶道：“再给我煮一碗，我没吃饱。”“你已经吃了两碗了，再吃……”“你放心。”林乐瑶还没说完呢，罗云芳便声音尖锐道：“我不白吃你的。”意识到自己声音大的很有可能会被其他人发现后，罗云芳脸色难看地降低了声音。罗云芳从自己衣服内里的口袋掏出十块钱扔到旁边的桌子上，“我给钱，你再给我煮一碗！”林乐瑶看都没看那十块钱。她可是还记得呢，年初戚素言为了救罗云芳从自己家借了一万块钱和各种票证。林乐瑶本以为像戚素言这样的首都人，一口唾沫一个钉，结果这都过去快要一年了，那一万块钱和票证就像是扔进大海里一样，一点儿水花都没有。而当初戚素言欠他们家这么多钱，罗云芳是知道的。只不过罗云芳并没有把这些钱票放在心上，既然是戚素言借的，那就戚素言还好了，和她能有什么关系。不仅没有关系，罗云芳还十分生气。林乐瑶嫁了一个营长都可以拿出这么多钱，那她哥哥闫峰家底肯定更厚，结果他却狠心到对自己不闻不问。“你几天没好好吃饭，突然吃这么多胃会受不了。”林乐瑶心里再多意见，脸上也没有表现出来。哪怕现在林乐瑶特别想把罗云芳赶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