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琮之也撩袍坐在她身边,拿过她的手,慢条斯理揉捏她细白的指尖。

    她的指极好看,细如削葱,又饱满圆润,倒不像她这个人,生了满身的刺,恨不得扎死他。

    裴琮之微微一笑,“妹妹放心,等我们成了亲,我自会带妹妹出府去住。到时妹妹也就不必看着心烦了。”

    沈清棠神色一顿,转头看他,“你跟祖母说了?”

    他点头,又道:“只是暂且提了一句,祖母并不知是妹妹。”

    她方才提起的心才算落下来,神色寂寂提醒他,“哥哥答应我的,要替我整治了他们。哥哥还没有做到……”

    她又唤他哥哥。

    只有有求于他时,性子才会格外绵软。

    裴琮之喜欢她的这点小心思,也刻意纵容。

    “我知道。”

    他抬手,粗粝的指腹略略擦过她红润的唇,眼里有些晦暗不明,“妹妹再给我些时日,总要做的毫无纰漏才是。”

    这样笃定的话,沈清棠却垂眸不语。

    她心里还是有根刺。

    不管是那年的绣眼鸟还是之后的狸奴,都压在她心里过不去。

    江婉说得对,没有人会喜欢自己最恐惧,最厌恶的人。

    裴琮之也知道,他并不强求,只要人还留在自己身边,总归是有时日能慢慢消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