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吃过就休息吧。”刘范摇摇头,端起豆饭,连日跋山涉水太累了,他已没多少精力安慰弟弟。父亲的野心和在益州所为,他们都清楚,益州的复杂斗争形势,他们知道,可他并不曾亲身到过益州,真正被父亲带在身边的,是他的幼弟。荀太尉许他继任益州牧,绝无好心,可他能拒绝吗?拒绝后,他在长安再无立锥之地。但他才是长子。他才是嫡长子。匆匆食过,刘氏兄弟倒头睡。……从西北而来的兵将,进入探哨范围后,张鲁就得到消息,匆忙赶到沔阳。他近来也颇为烦扰。刘焉死了,亲娘还被扣在益州。汉中前途未卜,诸将们分成几派,或有左右以为,如今当降朝廷,弟弟张卫等人则认为,汉中地险,足以固守,另有谋士阎圃则曰,不能轻易委质,先观朝廷虚实,在与议论,多得功劳。他今日觉得这边也对,明日又觉得那边也有道理,心中还要担忧亲娘兄弟,每日转侧难眠。“报汉军十万兵马,向汉中而来。”“报汉军十五万兵马,向汉中方向而来。”“报汉军距城五十里,兵马有”“究竟有多少?!”张鲁又急又怒。“或,或有五、六万…”叹哨兵结巴道,“七、八万…十五六万……”“这究竟有多少人?难道动了大军?”张鲁紧紧抓住身边的谋主阎圃,“至于吗?”他也没干什么过分的啊?不就是抬点粮价吗?大家都这么干的啊!“主公稍安,先静观勿燥。”阎圃手臂被掐得要断,还是不得不忍痛安抚。两人登上城墙,只能看见远处山岭中隐隐约约的旌旗招展,却分辨不出人数。“报!”又过半个时辰,有兵卒前来。张鲁提起一口气。“汉军似乎转向西南。”“……转向?”张鲁一呆。“确定?”阎圃追问。哨兵不敢答了。但很快就得到消息,汉军果然转向,看来是不来汉中,要直奔成都去了。“好,好。”张鲁紧张了一两天,到此时泄了气,庆幸无比,再不想其他。 “吃过就休息吧。”刘范摇摇头,端起豆饭,连日跋山涉水太累了,他已没多少精力安慰弟弟。父亲的野心和在益州所为,他们都清楚,益州的复杂斗争形势,他们知道,可他并不曾亲身到过益州,真正被父亲带在身边的,是他的幼弟。荀太尉许他继任益州牧,绝无好心,可他能拒绝吗?拒绝后,他在长安再无立锥之地。但他才是长子。他才是嫡长子。匆匆食过,刘氏兄弟倒头睡。……从西北而来的兵将,进入探哨范围后,张鲁就得到消息,匆忙赶到沔阳。他近来也颇为烦扰。刘焉死了,亲娘还被扣在益州。汉中前途未卜,诸将们分成几派,或有左右以为,如今当降朝廷,弟弟张卫等人则认为,汉中地险,足以固守,另有谋士阎圃则曰,不能轻易委质,先观朝廷虚实,在与议论,多得功劳。他今日觉得这边也对,明日又觉得那边也有道理,心中还要担忧亲娘兄弟,每日转侧难眠。“报汉军十万兵马,向汉中而来。”“报汉军十五万兵马,向汉中方向而来。”“报汉军距城五十里,兵马有”“究竟有多少?!”张鲁又急又怒。“或,或有五、六万…”叹哨兵结巴道,“七、八万…十五六万……”“这究竟有多少人?难道动了大军?”张鲁紧紧抓住身边的谋主阎圃,“至于吗?”他也没干什么过分的啊?不就是抬点粮价吗?大家都这么干的啊!“主公稍安,先静观勿燥。”阎圃手臂被掐得要断,还是不得不忍痛安抚。两人登上城墙,只能看见远处山岭中隐隐约约的旌旗招展,却分辨不出人数。“报!”又过半个时辰,有兵卒前来。张鲁提起一口气。“汉军似乎转向西南。”“……转向?”张鲁一呆。“确定?”阎圃追问。哨兵不敢答了。但很快就得到消息,汉军果然转向,看来是不来汉中,要直奔成都去了。“好,好。”张鲁紧张了一两天,到此时泄了气,庆幸无比,再不想其他。 ……行过五十里。“沔阳不曾有追兵出城。”探哨飞马追了上来。“将军可放心了?”张绣笑道。荀襄出了口气,点点头。为以防万一,她使大军在前,自己领精锐骑兵压尾。“还是贾公疑兵之计奏效。”“张鲁不过守城之将,非开拓之君,如今局势,他心中本有犹豫,只需稍稍修饰,使之惊慌,惊慌则失措,而我军出其意料,则其更不知所以,纵俟后知晓,我军之意,并不在汉中,其人更不会出兵拦截。”“上兵伐谋,人心微处,当真难料,”荀襄感慨,“我等还需继续精进学习。”张绣连连点头。“传我号令,全军上下,急速赶路!”英姿飒爽的女将军将手中旗帜一挥,意气风发,眉眼灿烂,让人目眩神迷。张绣心口一热,朗声应命,“是!”第228章 隐于水下窈窕的蜀女踏起轻快的节奏,纤腰轻摆,金灿灿的蜀锦衬着艳丽的妆容,星眸潋滟。不同于中原如逞技一般的繁丽的舞蹈,蜀中的舞,美在生命热烈,自然奔放,搭配的曲调也活泼,热热闹闹,有种自得其乐的味儿。成都城,刘焉所造的瑰丽堂皇的宫舍内,年轻太尉独坐在主位,身侧是荀襄领着两个亲兵随侍,他端着酒盏,望着眼前欢快的歌舞,不时接受益州官员敬祝。益州权利的更迭已经尘埃落定,没有鲜血的交锋在无形中完成。将酒沾了沾唇,荀柔神思漫游想起秦惠王入蜀,又延伸到五丁开山的传说。由刘焉引入益州的东州派,与益州的本土派,光从说话方言上就能区分。东州派来自中原,说的是雒下正音,温醇悠扬,一脉文质彬彬,而本地派说话更接近关中的秦晋方言,深沉硬朗,字字铿锵有力。本土官吏豪族,都说秦晋语系,真算是益州土人吗?蜀中内乱不止,是否因为其中还夹在着,来自底层,来自崇山之间,真正益州的土人的怨气。而这股怨才是造就诸葛孔明七擒孟获传奇故事的根源?“…太尉宽仁大度,在下感激不尽,还请受在下一拜。”一个说着雅言的中年汉子,俯首席边。荀柔凝神望过去,一旁侍立的荀襄已将人扶起。“庞主簿。”长髯飘飘,容貌端庄,是刘焉过去的近臣庞曦。“在下敬太尉一盏,愿太尉长寿无极。”庞曦不起身,端起酒,直接仰首一饮而尽。“襄代叔父回敬主簿。”荀襄从侍从案上端过一盏,向庞曦示意后,也一饮而尽。“…小将军豪爽,在下再敬太尉一盏。”庞曦连忙道。 “庞主簿不必如此,某不过是为了大局。”荀柔摇了摇头。他知道这番姿态,是对方在表示感谢他不杀刘范两兄弟。他当然有理由杀这二人,然后呢?面对一个矛盾尖锐的益州?刘焉的东州党会不满,本土益州派也未必高兴,左扶一个刘璋,右起一个蛮王,汉中还有个张鲁,他要入主益州,先得客场作战,打上几仗,就算赢了,还得收拾满地鸡毛不值当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