滕晓梅的高跟靴碾碎冰层,鞋尖沾着王二狗三轮车漏下的菜油。

    她猛灌半瓶二锅头,酒液顺着貂皮领子流进沟壑,在零下十五度空气里凝成冰棱。

    “这比杜飞当年送的假钻石项链凉快吧?”

    她把空瓶砸向冰窟,溅起的水花打湿王二狗皱巴巴的西装裤。

    王二狗慌忙用袖口擦自己后腰的油渍:

    “晓梅姐当心脚滑!”

    他掏出焐在怀里的塑料袋:

    “城西老刘家糖炒栗子,我蹬了二十里地......”

    滕晓梅突然揪住他发霉的领带:

    “去年这时候,杜飞可是开雅马哈带我去吃全聚德。”

    指甲掐进他脖颈溃烂的冻疮:

    “你连三轮车链条都上不起油。”

    河对岸传来改装引擎轰鸣,杜飞新焊的三轮车喷着蓝烟驶过冰面。

    尾气在苍白的天幕上拖出心形烟雾,副驾上的发廊小妹正往窗外抛洒玫瑰花瓣。

    “看个屁!”

    滕晓梅把栗子袋砸向王二狗的脸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