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一瑾顿了顿,眼神微闪:“说这么多,我只想表达一个意思,祁泽言,我们……”“嘎吱——”一道推门的声音,打破了两人的对峙。服务生面不改色地端着菜走上来,程一瑾急忙把头撇向墙壁那一面。男人没说什么,静静地看着他们上菜布菜。这家餐厅的规格很高,不是VIP客户根本无法预约,就算预约了,也要等上近一个小时才能吃上饭。不过,他们的菜色和用料,也确实配得上这一个小时的等待和这家店的价格。“祁总,您的菜已上齐,请慢用。”服务生微微颔首,拿着托盘离开了。室内又恢复成两人独处,可气氛已经不一样了。祁泽言看了程一瑾半晌,拿过她的碗,替她盛满一碗汤。程一瑾只看得见里面有排骨玉米,还有些别的什么药材,跟她以前在家里吃的不太一样。她抿抿唇,舀了一勺。“小心烫。”男人握住她的手,低下头抿了口,又递给她,“喝吧。”程一瑾忽然没胃口了,把勺子放回碗里,再也没动过那碗汤。……本是想好好谈谈,最终却闹了个不欢而散。祁泽言没有表现出不悦,放下筷子,淡淡道:“没胃口吗?”“不想吃。”程一瑾自己听了都觉得在故意找茬。“不能不吃饭。”男人语气淡然,却充满坚决,“你是自己动手,还是我来喂?”“祁泽言,你不要太过……”分还没出口,男人已经站起身,居然真的要来喂她。程一瑾条件反射地拿起筷子夹菜。祁泽言面不改色的拿过汤碗,稳稳地舀了勺排骨汤,送到她嘴边。程一瑾撇过头去,不喝,男人二话不说送进自己嘴里,迎面贴上了她的唇。唇瓣相贴,温度炙热,程一瑾不肯张嘴,汤汁顺着她漂亮的下巴滑下来。男人的手紧紧箍在她的腰间,她根本动弹不得,只能发出“呜呜”的抗议声。祁泽言对此充耳不闻,一勺喂完,他低下头又含了一口。“你够了!”程一瑾猛地推他,没推动。下一秒,男人的唇又贴了上来。就在程一瑾的拒绝下,祁泽言强迫性地喂了她小半碗。程一瑾被松开时,气喘吁吁,面色潮红:“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?”“不吃饱,怎么有力气和我闹?”祁泽言看了眼她的肚子,眼神柔和,“不能饿坏了我儿子。”看着他的眼神,她有一瞬间心软。可是一想到那份资料上的调查内容,她又坚定了心,冷冷道:“我会打掉这个孩子。”“不可能。”祁泽言眯了眯眼,“你想闹可以,别波及孩子。”“无所谓,孩子嘛,多的是,程萌肚子里不是也有一个吗?”程一瑾红唇微扬,冷笑,“我忘了,这孩子生下来以后,还得叫你一声爸爸呢。”“我已经澄清和她的关系了。”祁泽言皱着眉头,搭上她的肩膀,试图给面前的女人一些安慰,“一瑾,我现在就去宣布我们的婚姻,还有孩子,你别冲动,嗯?”此时,就算是个瞎子,也能看得出来男人在不断让步。他是真的很在乎她肚子里这个孩子。程一瑾没说话,起身就要走,男人跟着起身,却没跟出来。她独自离开餐厅,走到门口时,古斯特已经在门边等候了。白新熟练地上前替她拉开车门,程一瑾坐进去,忽然失去了所有力气。一路无言,她靠着窗,想起祁老太最后打给她的那通电话。……“想必你已经看到那份资料了。”林俊风给她之前,显然没有打开看过。程一瑾面色苍白地坐在床边,心底没有任何波动,因为已经没有什么值得她惊讶了。“祁伯伯和我妈妈……到底是什么关系?”老太太的声音苍劲雄厚:“初恋能有什么关系?当年他非要和那女人结婚,甚至狠心和我断绝关系。没想到跑到青城以后发现那女人已经结了婚,一气之下娶了另一个女人,真是造化弄人。”难怪,祁伯伯在她很小的时候对她那么好,常常望着她出神,她总是觉得,他是在看着她思念另一个人。“所以,这就是你拆散我们的借口?”程一瑾轻声道,语气冷冷,但颤抖的语调还是透露了她的不自信。“你大可以不信,不过我建议你最好还是去验证一下,毕竟你是他的枕边人,拿到他的头发应该也不难吧?”祁老太的语气循循善诱,“到时候,你会主动来找我的。”挂断电话时,程一瑾手脚冰凉。她恨透了她这种志在必得的语气,好像她不是一个人,而是她手中的一个玩物。只要她动动手指,就能轻易地捏死她,可是她偏不,要看着她缓慢地死去才开心。程一瑾揉揉额角,耳边传来白新的声音:“太太,我们去哪儿?”古斯特已经绕着中心花坛转了一圈了。“去程家。”……程家,程威卧病在床已经有好一段时间。管家黎叔分配完任务,敲响书房的门,听到一声低沉的男声:“进。”推开门,程威正坐在轮椅上,手里捧了一本书,看上去已经有一段时间了,封面破损,边角页还磨了一些。他看向黎叔,开口道:“萌萌怎么样?”“二小姐刚从警局回来,正在房间里休息。”程家一直保留着程一瑾的位置,都是称呼程萌为二小姐。程威沉思片刻:“程天呢?”“在等候开庭。”“帮他请最好的律师。”“老爷,这……”“按我说的做。”程威掀了掀眼皮。黎叔欲言又止,沉默片刻道:“是。”“一瑾这孩子,你有空多注意点。”男人苍老的脸上露出些许疲倦,“我已经没几年可活了,帮不了她什么,让她别走她母亲的老路。”“老爷放心,大小姐聪慧冷静。若是知道了当年发生的事情,一定不会再执着于祁总了,只是不知道您什么时候告诉她真相?”话音刚落,门口传来佣人的敲门声:“老爷,大小姐回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