沐荷闻言,不自禁地笑了,对着罗昭云真诚道:“阿郎,谢谢你,这一切,都是你给我的,婢子会用今后的一辈子,来报答,只要阿郎你不嫌弃我没用就行。”

    罗昭云听着她说的郑重其事,有些感触,其实他之所以这样重点栽培沐荷,把她一点也不当仆人婢女来看待,一方面是因为沐荷曾经无微不至地照顾他,不顾危险每次为他试毒尝饭等等,让他感激不尽,想要回报一些当初的恩情。

    另一方面,他没有什么亲信,沐荷算是自己信得过的人,所以想把她培养起来,以后替他打点更多的产业,因为罗昭云不会甘于困在这个边疆偏僻的庄院,也不会一直甘做一位小财主,他有着男儿梦想,但是不论今后去投军,还是投奔诸侯,参与历史中,他都要为自己留好退路。

    故此,罗昭云最近一直考虑,自己是否利用大隋最后的一段太平日子,十几年的时间,可以弄些小发明创造来牟利,打造自己的财团和庞大的产业呢?

    比如酿高度酒,开设一些酒楼来赚钱,或是开制作工坊,造机械钟表、牙刷、玻璃等,发展商行,积累财富。

    在隋代,文帝采取劝课农桑、轻徭薄赋的政策,所以盐池酒坊都是开放经营,山林菏泽方面的封禁也不严,门阀势力、地方郡县望族等等,都趁机派人经商,为家族积累财产,物资丰富,市场流动加快,推动了大隋经济的迅速发展。

    当然,整个社会的百姓,大致分为士农工商四类,自秦汉以来,不免对工、商有歧视,他们通常不得入仕,隋文帝统一后,在开皇十六年六月,更颁制诏予以明文规定:“制工商不得仕进”,但是许多豪门经营生意,都不是明着打着家族旗号,自坠‘贤名’和身份,而是挑选家族一些不喜读书学武的庶子、旁宗子弟,让他们这群人暗中经商,发展财力。

    “阿郎,你在想什么呢?”沐荷见罗昭云怔怔发呆,忍不住开口询问。

    罗昭云回过神来,淡淡一笑,刚才所想那些,只是一时的灵机,真要付出行动,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。

    首先他要有可信的心腹和人手,懂得经商,能暗中辅助他,而罗昭云则隐居幕后;其次,需要有商机,由于现在势单力薄,财产有限,经不起折腾,周围的良田和果园等所产的利润,除去当下军士和仆人酬劳的开销等等,积累也不是很多,需要另走僻径,能打开市场的暴利商品,这些方面都要解决。

    “没什么,沐荷,你的名字是谁起的,知道自己姓氏吗?”

    沐荷神色有些暗淡,摇头说:“婢子的名,是柳夫人起的,小时后在家里,只是被阿爹阿娘叫桑妞,因为阿娘是种桑的能手,乡下许多女孩子都没有名字,也不知家里的姓,我刚刚懂事不久,只知道那时关中地区大旱,赤地千里,又起蝗虫,庄稼本来就枯死了,又被蝗虫啃个精光。

    “很快,存粮吃完了,根本无法撑到来年开春,甚至冬天都要被饿死,于是,关中小县的人口向东流亡,一路上,哀鸿处处,人多相食,死者枕籍于路,后来,阿爹得病死在途中,我两个弟弟也都风寒死了,阿娘实在无法,就丢下了我在荒山岭下,去找地方改嫁了,我饿了几天,晕倒在一个山林前,被柳夫人的车辆经过才救下了,取了沐荷的名字……”

    沐荷说完这些,眼眶有泪珠打转,被火光一照,闪烁着晶莹的光。

    罗昭云的心轻轻一颤,凝视着她的目光,嘴唇翕动了几下,安慰说道:“都过去了,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,我就是你的亲人了。”

    沐荷身子轻颤,长长地吁了口气,幽幽地:“谢谢你,阿郎,完没有把我当成仆人,甚至当成了亲人,只要你以后不赶我走,婢子一直就跟着你了。”